沙特转型：一位王储的雄心
摘要：前言：这是一个传统宗教国家向开放现代国家转型的故事，期间充满了权谋智慧。
这是一个传统宗教国家向开放现代国家转型的故事，期间充满了权谋智慧。
女人能工作、能开车，甚至在没有男人的陪同下可以独自一人外出，比如在商场里闲逛、在球场里看比赛…对于世俗国家的人来说，这一切稀疏平常，可对于一个传统穆斯林国家来说这并不容易、尤其还是信仰更保守原教旨主义瓦哈比教派的国家。在沙特首都利雅得，跟任何一个世俗国家的大都市没有区别…蓬勃繁荣、车水马龙，到了晚上市中心一样堵车。但跟其他穆斯林国家城市里一天五次从清真寺扩散出来、响彻全城此起彼伏的宣礼声不同，利雅得城里的宣礼声就小得多、只在清真寺附近能听到。要知道，麦加和麦地那两座圣城都在沙特、每年都有上千万的全球穆斯林信徒来这里朝觐，也因此沙特是伊斯兰教的中心。在这样一个本应宗教氛围浓厚的传统国家，这些年却在世俗化的方向上越走越远，甚至不惜重金投入、发展跟自己宗教信仰禁欲相反的休闲娱乐业。出资6.5亿美元引进F1一级方程式沙特阿拉伯大奖赛，花费20亿美元支持创办LIV高尔夫巡回赛、老虎伍兹都被2.55亿美元的高额奖金吸引来了，此外还举办了2021年达喀尔拉力赛。年薪3000万欧元邀请梅西做沙特旅游大使；年薪2亿欧元签约C罗踢沙特足球联赛、一签就是两年半合计5亿欧元；年薪7亿欧元，签约姆巴佩入沙特豪门利雅得新月俱乐部……在雄厚资本的支持下，沙特甚至计划年花费10亿美元（现在看要超过这个数字了）引进20名世界级球星，以此让沙特顶级联赛成为世界十大足球联赛之一。中东土豪有钱任性，光有钱还不够，重要的是得任性，得有一个愿花钱、能花钱、会花钱、敢花钱的任性君主。这个君主目前还是个王储——也就是将来的君主，全名叫默罕默德·本·萨勒曼，为了跟他的父亲、现任国王有所区分，一般叫他小萨勒曼、而他的父亲则被称作老萨勒曼。这是一个1985年出生、只有38岁的80后，可自他2017年被立为王储后，沙特近乎一切的重大经济、社会、文化、体育、娱乐等方面大刀阔斧的改革，都是由他推动的。在利雅得的外交使馆区，有一座非常豪华的酒店——丽思卡尔顿酒店，2017年这里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的事件、也被称为沙特的宫廷政变。2015年，现任国王老萨勒曼即位，随即宣布立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为王储，可在三个月后却被废黜、再立自己的侄子为新王储，此时就有人相信这个侄子新王储也不过是个过渡…最终的王储将是小萨勒曼。果不其然，2017年侄子王储再被废黜、国王的小儿子小萨勒曼被立为新王储。对于农耕区域的人来说，“父终子及”、国王死后儿子继承皇位很正常，可在游牧部落（沙特属于沙漠游牧部落）却执行着“兄终弟及”皇位继承制度…国王死后，皇位是要传给弟弟的。游牧部落组成的国家，各部落之间是平等无差异的、大家更像合伙人无关位置高低，皇位自然会在部落兄弟间轮流更替，老萨勒曼把皇位不传给兄弟、却传给儿子自然犯了大忌，自然也会引来反对。11月，小萨勒曼以被立王储庆贺感谢为名，邀请众王子、前任/现任大臣们等皇亲国戚来丽思卡尔顿酒店聚会。等大家悉数到齐后，酒店大门一关只进不出、全部被扣在酒店。随后，国王宣布成立以小萨勒曼为主席的最高反腐委员会，随即逮捕了11名王子、38名现任和前任大臣，若加上其他王室成员等，被逮捕人数超500人。在经过数月的举证审判、即王子和皇室成员们被拘禁在酒店数月后，他们被迫交出了超过1000亿美元的“贪污所得”，更重要的是这些王子和皇室成员们也同时交出了自己的要职权力。作为部落联盟国家，沙特有很多家族，这些家族成员和王室成员担任着国家重要职务…有的掌管外交、有的掌管内政、有的掌管情报、有的掌管能源，经过这次“宫廷政变”后、国家的财政/军事等大权几乎都掌控在小萨勒曼手里。这为小萨勒曼今后顺利继承王位，并展现自己改造沙特的雄心抱负奠定了基础。2020年3月，担任最高反腐委员会主席的小萨勒曼下令逮捕多名“重量级”王室成员，包括已被废黜王储身份、现任国王的弟弟艾哈迈德亲王和侄子纳依夫亲王，二人都被视为老萨勒曼国王去世后可能的王位继承候选人。即使王位能顺利继承，但要巩固王位、提高自己权威削弱其他人权威仍有漫长的路，小萨勒曼也出手了。前文也说了，沙特是个部落联盟国家，凭什么把这些部落联合在一起、并有凝聚力向心力呢？凭的是宗教，且宗教越极端、越原教旨主义就越能让大家团结。1902年，沙特第一任国王伊本·沙特起事反抗奥斯曼土耳其，联合其他部落迅速的把土耳其赶出了阿拉伯半岛，并在1932年建立了沙特阿拉伯王国…其中“沙特”就取自王国创始人伊本·沙特之名。这里多说一句，据说伊本·沙特共娶了22任妻子，一共有45个儿子、37个女儿，从他之后的六任国王都是他的儿子。国家虽然可以通过武力实现统一，但要让大家都认同这个国家必须靠文化，沙特团结大家认同这个国家的文化是伊斯兰教。在伊本·沙特统一沙特王国的过程中，穆罕默德·伊本·阿卜杜勒·瓦哈比作为伊斯兰教逊尼派瓦哈比派的创始人、起了重要作用，他的后人就是当今沙特的谢赫家族、也是威望仅次于王室沙特的家族。谢赫家族一直掌管着沙特的司法、宗教和学校，为沙特国民提供精神想象共同体支持，可它的威望却在小萨勒曼的系列改革下不断下降。谢赫家族在什么情况下会威望很高？在宗教氛围浓厚的情况下，而现在的沙特却在世俗化、去宗教化。一个更巧妙的设计是小萨勒曼成立了沙特阿拉伯娱乐总局（GEA），由谢赫家族掌管…若继续维系宗教原教旨主义，就会影响娱乐产业、以致冲击家族的经济利益；若发展娱乐业，就会更世俗化、去魅宗教神秘/神圣性，而这会削弱家族威望。多种利弊权衡下，谢赫家族选择了经济利益，当然也放弃了对国家的影响力，而这有利于强化小萨勒曼的权威。摆脱沙特对石油/天然气单一能源的经济依赖，发展成为多元经济繁荣的现代化国家。宫廷事变巩固了政治权力，去宗教化提高了家族/个人权威，这些还远远不够，更狠的操作来了。要巩固权力、要笼络人心、要社会/经济/文化等深度改革，必须得有财富基础，而沙特最大的财富基础是石油、准确的说掌握石油开采/冶炼/销售大权的沙特阿美石油公司。2022年，阿美石油的部分股权被划拨至全球主权基金规模排名第六、总资产6000多亿美元的沙特公共投资基金（PIF），而PIF的主席就是小萨勒曼。PIF不仅是沙特可再生能源的最大投资者，还涉及旅游、体育、娱乐等多个领域，此外还广泛参与全球科技投资。上文中的体育赛事、球星引进、联赛支持等，其背后就是PIF的雄厚财力支持。一个广受传播的故事是，短短45分钟的会面，小萨勒曼就向孙正义的愿景基金投资450亿美元，而愿景基金就是全球高科技风险投资的，是Uber、Wework等多个高科技公司的重要股东。除了对国民精神、文化、价值观的改造外，还需要对国民的身份进行改造…由之前的部落化改造为原子化，而这就需要现代化制造工业。当今世界，那个国家的现代化制造工业最完备、最先进？中国。于是，我们就看到了近两年沙特跟中国关系越走越近：参与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、每两年举行一次两国元首会晤、在中国牵头下与什叶派的伊朗外交和解、对中国加大投资的同时也引进中国的新能源制造业……2014年美国页岩油发展起来后，已成为净石油出口国、对沙特的能源依赖几乎没了，可中国却成为最大替补…沙特是中国最大的石油进口国、中国是沙特最大的石油出口国。为了让国民原子化身份改造的更彻底，小萨勒曼甚至要建立一个名为The Line的现代化城市。在沙特北部，一座长170公里、宽仅200米、高500米的线性城市正在实施中，城市计划容纳900万人，而沙特总人口才3200万、其中近1000万又是外劳，相当于能容下全国近一半的人口。当人居住在这样的城市里，将彻底脱离之前的部落化生活，也就完成了国家的现代化转型。沙特的故事还很长，目前只是大幕刚启，更多的精彩让人期待。自2013年一带一路首次提出后，至今的10年时间里成果丰硕，这一战略也成为中国向沿线国家产业转移的重要平台，而沙特正看中了期间的机会。“一带一路”十年来有哪些经验和教训？中国产业如何向沿线国家转移？个人如何从中把握住财富机会？……有些话题比较敏感，添加下方企业微信回复“一带一路”免费获取。
来源：米筐投资（ID：mikuangtouzi） 作者：米筐老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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